图书介绍
关山如钥,以开天地之锁;人心似针,以破玄妙之机。
天下熙攘,逐利来往,欲壑未满兮老将至,功名无限兮时有穷。
汉武帝元狩十年,漠北大战取得辉煌战果,骠骑将军霍去病得名士尹鹏颜相助,得地利饮马翰海,封狼居胥;大将军卫青麾下前将军李广,却因向导无庸夫人失踪迷道失期,在被卫青派使质询时自杀身亡。武帝派廷尉张汤调查此案,张汤为消弭新旧勋贵的争端,计划牺牲无庸家族。尹鹏颜为保全恩师无庸一家,不得不置身于朝廷的庇护之下,统领天子组建的绣衣使者队伍。他联合无庸无用的孙女无庸雉、才学满腹但也功利现实的郎官王贺、狡黠又仗义的神秘客商田甲、勇武善战却身世成谜的朱安世,联合侦破李广自刎案,谁知,这看似简单的案件背后,却关涉到匈奴首领浑邪、太子於单甚至当年出使西域的堂邑父。绣衣使者继续追查下去,却发现一场针对武帝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……
全书以悬疑手法描述了一幅大汉盛世时期的朝野全图,从天子近臣“绣衣使者”的角度,对当时的异族、外戚、功臣、豪强,边防与内政、政事与军事、庙堂与江湖等做了多方位的展现,使得作品既惊险曲折,又具有厚重的内涵。
作者介绍
黄虫子,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解放军边防部队和武警消防部队服役,武警少校、消防三级指挥长。《人生天地间 当识范仲淹》一文入选大学语文教材。
精彩试读
楔子 漠北之战
元狩四年,漠北,大风赤如血。
百草枯黄,满目凋敝。苍茫的大地上,遍布士兵、民夫、骡马的尸体,堆满战车、军械、辎重的残骸。黑色的寒鸦、花斑的野狗、灰色的豺狼,享受着天地创生以来最大的一场盛宴。
校尉李敢领一支千余人的汉军骑士,顶着扑面的沙砾,逆风穿越谷地。他们历经苦战,人马浴血,伤痕累累,兵器残损,粮草殆尽。
年轻的士兵引颈高歌,唱一首刚从边塞老兵那里学会的歌曲。
日不显目兮黑云多,月不可视兮风飞沙。
纵恣蒙水成江河,周流灌注兮转扬波。
随风砸来一面旌旗,裹住他干裂的嘴,歌声戛然而止。
大风止歇,烟尘缓缓消散,前方影影绰绰闪现一些杂乱的影像,依稀听见战马沉闷的鼻音、战刀出鞘的金石声、弩箭上弦的铮铮声。
汉军前锋与万余匈奴骑兵骤然遭遇。将士稍作犹疑,列阵以待。
数月前,五万汉兵出代郡,北进两千里,越过大沙漠,发起一场残酷的决战,铁骑至处,匈奴冰消瓦解。本以为,这片辽阔的战地上北兵已一扫而空,不承想,突然冒出一支齐装满员、毫发无损的铁骑精兵。
这支匈奴军的容貌、装束、兵器竟与汉军高度相似:戴鞮瞀,穿革甲,负羊皮木盾一面,挎环首刀一口,持七石弩一具,背桦木箭五十支。数千具弩机平举,白缨飘飘,宛如在荒漠上绽开了一望无垠的星芒草。
当时的弩按强度计算,最弱一石、最强十石,配饰不同颜色的缨带作为标记。汉军通常使用四石、五石,至于红缨六石,一般配属到射声营、强弩营等善射的精锐部队。能开白缨七石的射手,可谓顶级的精兵。
李敢居于队前,身长马大,视野开阔。他浓眉紧蹙,胃部痉挛,微微弓腰,几乎呕吐。当年,刘邦征讨英布,见其军阵若同项羽,深感厌恶,这种恶感来自灵魂深处刻骨铭心的恐惧。
军阵裂开,一匹栗色大马越众而出,马上坐着两人:前者垂首低眉,帽檐上插着红色雕羽;后者伸长左臂,搂着他的腰身——原来,匈奴兵捕获了汉军斥候,掐断了敌情后传的渠道,得以悄然迫近、不露行迹。
后坐者拍拍斥候的肩,显得友好亲昵,好似并肩战斗的袍泽一样,单手把他提上并辔的黑马,军阵往前推移,吞没了斥候的身影。
领兵的匈奴主将现身了,他面戴护具,右手持黑旗调度军队,左肩挎一把大黄弩。
此弩负力十石,可射三百余步。放眼汉境,仅强弩将军、强弩都尉寥寥数人配此利器。而实际战例仅出现过一次:飞将军李广四千骑出征,遇敌四万,飞矢如雨,汉军死者过半,李广射杀敌军裨将数人,敌人不敢靠近,坚持到援军抵达。
军阵渐近,颜色渐明,匈奴主将收了令旗,展开弩机,扯掉面部的护具,苍狼一般睨视着獠牙下的猎物。他面色阴冷,披散头发,袒露左肩,配饰华贵,仪仗威严,俨然王爵的姿态。
汉军惊疑不定,顾盼议论:“怎么行军图谱上没有此人的画像?”
“莫非匈奴单于又封王了?”
负责警戒候望的老兵右手遮着额头挡住阳光,眯着眼睛打量一阵,失声叫道:“翕侯,我大汉天子钦封的翕侯……”
(节选自《大汉绣衣使:无庸夫人》)